又是一年母亲节！为了歌颂母亲，潇湘原创之家公众平台推出了精选的母亲节系列美文。作者从不同角度，描写出自己的母亲，体会着深深的母爱。篇篇文章，从小事中见真情，从思念中享暖意，希望读者朋友，在文章末尾点赞、留言、赞赏……
母亲节系列专刊之二
母爱悠悠
作者简介
卢树仁，现供职于基层农业服务中心，一个热爱黄土地的人，一个喜欢种田的人。学过水产，只为读懂鱼水之情；爱过文学，只为有话要说。
夜已深了，我却久久不能入睡，想起彭老师今天发来的母亲节征文约稿，该怎么办呢？说起我的老娘，可是三天三夜说不完。
前几天，我翻开这个月的手机版日历，发现今年五六月份的节假日特别多。才过“五一劳动节”和“五四青年节”，接着“立夏”，“小满”和“环境日”，节日多，人就快乐多！特别是去年才开始的“端午节”连放三天，有点开天辟大喜事的感觉，“儿童节”更是孩子们的欢乐世界！在这些众多的节日里，夹杂着一个“母亲节”却是格外的显眼，让我难以平静，心潮澎湃！
很多年前，我就想写我的母亲，可是一直害怕用笔写下“母亲”这两个字，提笔千斤重啊！想起我的母亲，我的眼睛就湿润了，我总是不能顺着她，我嫌她唠叨，嫌她没有文化，嫌她带孙娇生惯养，没有带好我的儿子和侄儿，连饭菜都送到他们手中……总是在嫌这嫌那，更抱怨她不能理解自己的儿子！心平气和时，我也觉得对母亲太忤逆，真是无地自容，良心上惴惴不安！
其实，我的母亲一生操劳，是苦命的一生。外公中年丧偶，已是切肤之痛，可怜膝下还有五个子女，为了避免续弦给子女会带来隔阂一直未再婚。因此母亲担负着家庭重任，九岁多就学着带弟弟和妹妹。外公在公社任职公务繁忙，回家还要当爹当妈。等母亲稍大一点，大舅就应征入伍去了部队，一年也难回几次。姑妈早早嫁去汨罗，我根本想像不出在那段艰难的岁月里，母亲带着弟妹两人跟着外公过的是一种怎样的日子！
穷人孩子早当家，从来纨绔少伟男，的确不假。苦难的童年培养了母亲不屈不挠的意志和强烈的责任心。我常想，要是母亲是个男人，如果多读一点书，她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上山捡柴摘油茶，下河下渠捉鱼虾，种菜种地喂畜禽等里里外外的家务事，她都那么能干。母亲更有主见，有一次她和一个同伴去割野草喂猪，一不小心，同伙就被毒蛇咬到了手指，毒液瞬间上冲，整个手掌很快就变成了馒头，蛇毒蔓延。说时迟，那时快，母亲当机立断横下一条心将同伴的一根手指用镰刀割了下来，毒血直流！母亲不顾自己的安危，用嘴吸出一部分毒液，又立马从衣服上撕下布条将同伴的手掌包扎，将其背回家大喊赶快救人……我不敢相信一个娇弱的年轻女孩，曾经竟有如此的勇气和果断的决策。瞬间就切去她人的手指，这是我不能想象的。这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善行，常被人传颂。若干年过去，同伴和她的家人总是对母亲千恩万谢！可我活了几十年，平日里从来就没有见过母亲宰杀伤害过一只猫狗鸡鸭，平日里我们家要杀鸡鸭大都请人。母亲把那些鸡鸭猫狗看得比命都重，而且从来不吃狗肉和鸡肉。我见了家中的鸡鸭猫狗就讨厌，邋里邋遢。家里先后养了两次狗，就咬了两次人，大狗咬了大人，小狗咬了小孩。那些猫天冷了就跑到床上睡，半夜里还打呼噜，足以把人吓个半死！每次我对那些畜生发怒的时候，母亲总要编一些理由来反对，什么不喂鸡连鸡蛋也没有吃呀，不喂猫到处是老鼠呀，什么“家兴出恶犬，行善出霸王”的，真服了她！
母亲嫁给父亲前，曾嫁过一个男人的，那是一个呆头呆脑的男人，真不知是谁为母亲定下了那样一场荒唐的婚事，没过多久母亲就回了娘家死活也不去了。我总为母亲抱不平，按说母亲也不过是从小患病痛坏了一条小腿，至于因为这点小小的缺陷去嫁一个智力障碍的男人吗？何况那年月还讲门当户对，讲金钱条件，最起码也得找个头脑思想正常的人结婚过日子吧！
后来，母亲总算逃离了苦海，开始了第二次婚姻，可是大家又瞒着父亲大她十七岁的实情，她得知真相后一直伤心不已。每次回娘家哭诉的时候，外公就安慰她说等将来有了孩子等孩子大了会好的。当母亲怀下父亲的第一个孩子时，还要挺着肚子出工挣工分。孩子出生后她患了乳腺炎，根本就没法喂奶，在那个贫瘠的年代里哪里有奶粉，几个月后，孩子不幸夭折了。父亲不细心，竟然听信谗言责骂母亲偷懒不做事，她气急了，曾几次回娘家诉苦，外公仍然一而再，再二三地劝说母亲安心过日子，总说再过几年会好的……
母亲只好又回到大家庭里，和二伯一家一起生活，直到二伯母和二伯相继过世，母亲又和父亲一起拉扯大我的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78年我出生了，正是改革开放当年，赶上了好时代，才结束十年浩劫，中国很有希望，我的家庭也是。我小时候聪明，母亲很喜欢我，早些年在世的帝爷爷还经常问母亲说，那位三岁就能给奶奶买酒喝，帮家里打酱油的细伢子现在怎么样？那个小孩就是我！帝爷爷是我们村供销社的负责人，一直说我母亲有个儿子很小就聪明，将来会大有出息。这时我有点得意，总是说“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虚荣心马上就作怪！
四年后，母亲又生下了我弟弟。我和我弟都是炎热的六月里出生，是荷花盛开的季节。那年计划生育政策紧，母亲东躲西藏，我弟弟也是母亲事先住在姑父家里躲出来的。父亲胆子小，姑父却生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安慰母亲，“谁要是查到我这里来把你抓去结扎，你就唯我是问！”为了纪念这段经历，奶奶给弟弟取名为“朵仁”，意思是躲出来的。
我们出生后，恰逢改革盛世，按理说应该生活还可以，可我的童年却那么艰辛。那些有劳力的，成员思想活跃的家庭日益富裕起来，而我家总像翻不了身。弟弟还不能走路的时候，我们村的帨奶奶就在间壁园的路边上率先开了一家小店经营南杂。有一次，我拿了母亲交给我的两毛钱和一只大菜碗去买白豆腐，我将钱随手放进碗里一路走一路将碗中的那两毛钱抛上抛下，走到店铺，钱却不翼而飞！我垂头丧气回去对母亲一说，母亲狠狠地将我骂了一顿，硬是要拉着我去找回来，我一直愚蠢地认为，为了两毛钱至于吗？可是，在对待亲人朋友和邻里之间，母亲总是那么大方和热情。甚至小时候住在老屋里每次家里来了讨饭的叫花子，每逢家里吃饭的时候母亲也经常留人家吃饭，简直待如上宾。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哪里懂得母亲为两毛钱责骂，是督促我养成细心的好习惯，这叫恨铁不成刚啊！
我的父亲一辈子就只知道起早贪黑埋头苦干，里里外外的人情世故都是母亲在打理，在我眼里，母亲不亚于一个外交家，不卑不亢！热天里就靠着一把大蒲扇把我们扇大，每天睡觉之前都要帮我们兄弟把蚊子扇得干干净净。我们读小学的学费都是母亲事先对老师说好先欠着，过后准还。凡遇到去外人求借的事，全靠母亲去张罗。初中毕业那年，我报了几个志愿，来了几张录取通知书，其实都是没法去读的。为了送我多读书，母亲就带着我去亲戚朋友家里一家家上门借钱，甚至约好的贷款也要。跑了一整天，不是没见着人就是没钱可借，六亲同运，有什么办法啊！我看着母亲一瘸一拐脚的样子就想大哭，一天竟然带着我走了二三十里，她这哪里是走路，是用脚一步一步在丈量土地！我常想，大地就是我的母亲！那一次我萌发了人生的一个梦想，那就是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当一名医生，我要治好我母亲的腿！
后来我读中专的时候，就尝试自学医学，省吃俭用买了很多医学书。可惜后来那些书在一次放暑假的时候途经岳阳汽车站连同行礼一起被小偷偷去了，我伤心透了。从此，我也没有那么多钱和心思走上医学的路，也无心读书，只能放弃了理想。
回首往事，我的心很是愧疚，无法医治母亲的疾病，更不能让她好好地享受，只能期待母亲康健，我一定慢慢偿还。母亲节快来了，我只想对老娘说:亲爱的妈妈，您辛苦了，祝您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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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图非文章主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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